图片
我的父亲11. 人生紧要处一个决策，便是一段命运的交响文/踪影 图/网络“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之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柳青的这句话也许只能是针对可以自由选择脚下道路的年轻人而言吧！而1957年12月年轻的父亲被打成右派，他的选择只能是顺从地被动地离开工作岗位，回到农村劳动改造——做一个被称为“黑五类”中“右派”的一分子。父亲作为祖母五个子女中的老大，尽管他已经被组织上抛弃，但他依然是兄弟姊妹们的老大哥，人生路上的一些事情，要是要找老大哥拿主意。那年，父亲的一个决策，使四叔的人生错失了学业上的关键一步——没能进入高中学习。当时没有读过书的二叔已经结婚，三叔初中毕业回乡劳动，姑姑和四叔还在读书。四叔和姑姑都是读书的好苗子，在四叔读二年级时姑姑入学读书。姑姑比四叔大三岁，个子比同龄人偏高。十一岁的姑姑去学校报到那天，老师看看她，犹豫片刻说：跟你弟弟坐一起吧，从二年级学起，不会了，叫他帮助你。就这样，姑姑入学后时间不长，就成了班级学习尖子，四叔比姑姑学习更好。小学毕业后，姑姑和四叔都被保送到初中读书。人生虽然漫长，但三年初中学习，却是那么短暂，姑姑初中毕业，考进郑州幼师，成为我们乡镇第一位到省城读书的女孩子。而四叔因为年龄偏小，学习又是非常出色，对他的学业规划，父亲报以很高的希望。父亲认为四叔最好在初中复读一年，打好基础，争取到高中时一帆风顺，考取中国最好的大学。然而，故乡有句俗语：计划赶不上变化。时隔一年，当四叔要考高中时，却因为地主家庭出身，而不允许他上高中了。尽管四叔学习成绩优异，但是再怎么出类拔萃，就因为爷爷是地主，高中的大门都不能向四叔打开了。四叔要想读书，唯一的选择就是上农中，而农中是没有考大学资格的，毕业后就是回村劳动。父亲给四叔的规划原本是要进国家名牌高校的，结果四叔只有选择农中（职业中专），学一门农业实用技术，毕业后回乡劳动。正如父亲原本是要在他工作的地方给母亲找个工作，夫妻团聚。夫教书，三尺讲坛育桃李；妻做工，工作持家两不误。然而，父亲在人生最紧要处的规划，由于生存环境的变化，天时地利人和的失衡，父亲不但没有把母亲带出农村实现他夫妻缘聚梦想，自己反而被扣上一顶“右派”大帽子，被遣返农村劳动改造——定期向生产队和和大队干部写思想回报，检讨自己在劳动改造中的思想动向。三年困难时期，在我们家里，祖母看着五个子女加上老大、老二、老三，三个儿媳，每日里只靠着杂和面、野菜、代食品混合起来的食物度日，每当从食堂把饭打回家，祖母拿起饭勺，搅一下打饭桶里寡淡的稀饭，眼泪禁不往肚里流。祖母拿着勺子，给自己往碗里盛一小勺，端着碗就到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坐在那里，眼泪不干地，慢慢，慢慢地“细品慢咽”，她在以前从没有吃过的食物。直到儿子和媳妇们把有限的稀饭瓜分完毕，胃里暂时免去了饥饿。祖母才姗姗地把自己的饭碗送回来，而饥饿折磨中的儿子媳妇们谁也没有觉察到祖母在吃饭时的不正常状态。直到有一天，祖母在一次推水车劳动中，饿晕在了劳动现场，晕倒时脸上被蹭了一大块，鲜血淋淋，一起干活的人知道祖母是被饿的，但手头没有食物，只好给喂了一点水，祖母醒过来后，被好心的社员送到村卫生所包扎了伤口，又把祖母送回了家。父亲知道了祖母晕倒的事情，才仔细观察祖母的神色，见祖母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父亲作出了一个果断的抉择，——每次从食堂打回家饭，父亲就把住饭桶，说：“娘，我给你盛饭，你吃够你的定量就行，你不能多吃，也不能少吃。”就这样每次吃饭时，父亲都强迫着给祖母盛饭，祖母的身体得到了相对的少得可怜的营养保障，过了一段时间，祖母的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一双尖尖小脚可以支撑她瘦弱的身体了。大食堂终于揭不开锅了，也许是各地饥荒都很严重，我们村里的大食堂也在大环境中散了。食堂散了的时候，我们家里原先父亲姊妹五人和三媳妇，在祖母率领下的团聚也散了。分家之后，一个大家庭分为四个小家，各自过活。父亲和母亲、二叔和二婶儿、三叔和三婶儿，祖母和姑姑四叔，四个小家庭开始各自过活。在那段艰难岁月里，父亲因为饥饿和精神双重负担，曾经两次浮肿。第二次浮肿病复发，非常严重。也就在此时，王家同族一位叔叔在陕西的一个荒僻山村，得知父亲打成右派后的遭遇，也知道了父亲的身体现状，特意给父亲来信，信上说了那里可以吃饱饭的美好生活。父亲看了信，暗自做出决定远走他乡，以度过饥荒，或者说保命吧！父亲又一次面临抉择。这次抉择，父亲只是向生产请病假说是不能出工劳动，趁着夜幕的掩护，离乡背井，离开母亲和妻子，以及两个女儿，独自一人出门闯荡，也可说是逃命吧！向着那个未知的千里之外的山村，投奔一个平时联系并不算多本家叔叔。2024/7/18原创文章，欢迎点评，点赞，点亮「在看」推荐更多人。谢谢！百荷书房编辑团队：总编：王琰（百荷踪影） 副总编：邢桂珍散文主编：子若轻尘诗词主编：靳鸿儒、寒江独钓小说主编：王琰百荷书房主播团队（排名不分先后）：麦子、古风、马小明、李焕玲、真水无香、李莉、孟昭臣、尤小红、李春华、杨慧娜、耐心等待、嘟妈， 【成员陆续添加中，诚望更多文学爱好者，甘于奉献文学事业的朋友加入我们团队。期待！】图片
特别提示：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